我们要去的下一站便是要经过南充。这座不出名,貌似又很重要的城市。风雨一夜,清晨雨停。好友收拾完抗车下楼,老板娘热情推荐,我刚煮好的白米粽,很香的,蘸着糖当早饭吃吧,一块钱一个。好的,来两个吧,好友乐意道。白粽米粒香糯有弹性,的确非常好吃。老板从外面进来,拿了几小盒装牛奶,一脸灿笑推荐,再喝两盒牛奶,你长途骑车可是需要营养哟。好友看他一眼没吱声。老板递过来两盒说,5块钱一盒。好友暗想,呵呵,这家伙又想宰我!便笑着说道,哦,不了,我喝牛奶拉肚子。转过头来对老板娘说,有开水吗?能不能灌两瓶?哦,一大早的,还没烧呢,老板接口道。烧了,那瓶蓝色的有,老板娘随口答,没事,你去灌吧。谢谢!灌好开水,好友推车出门,回头道,再见了。老板娘微笑挥手,老板沉默目视。
前方是南充市,距此30多公里,经南江乡、东观镇、就至南充外围的高坪区了。南充位于四川盆地腹中,地处川中交通要冲之地,与成、渝构成四川盆底内部经济发展区域,是成渝经济区北部的中心城市,也是中国西南地区第三大人口城市(仅次于重庆和成都)。好友按照路书所示沿318国道在城市中的路名东顺路(航空港大道)、訫园路、阳春路、望鹤路至江东中路向西拐。此处附近有座白塔,前有一桥叫白塔桥。骑过这座白塔桥后就到了滨江中路,然后沿江南下。
好友一路骑来,至桓子河大桥处,他有些犹豫了。看路书上说,318国道在基督教福音堂向西拐入大东街、学院街、大西街、人民南路、陈寿路、火花路进入嘉西路出市区。可他却没有看见什么教会堂。更糟的是他也没看见大东街,而是一路直至桓子河桥,这就肯定不对了。他驻足桥上问人,不知。再问人,亦不知。正当他纠结烦躁时,一老者拄杖过来。好友上前再问,往前是否318国道路?老人家是居住在附近的,摇头也不知道。好友再问附近可有基督教福音堂?老人说,不上桥往里拐,前面有一个教堂。好友谢过老人家后掉头往旁边叫玉带南路的岔道就走。呵呵,福音堂是看见了,但周围似乎变化很大,全是新建或在建的楼宇。骑至人民南路、他也没见什么西河大桥,往里转一圈全是小街、旧街,他彻底没方向了。
踌躇间,看见前面有两警察在说话,他便上前询问,东大街在哪里?如何才能找到往西兴镇方向的318国道。两警察一听乐了,忙说走错了。当他们得知好友单骑来自上海时更加惊讶,尤其是知道终点是西藏时,那个热乎劲别提了。当然,年轻人嘛,都有这股遨游的冲动。言语神态极为钦羡不已,恨不得也骑上单车与好友一起上路了。
重新转出来到老地方——滨江中路的桓子河大桥口,好友猛踩而过。过桥第一个岔道口紫府路右拐直行至嘉西路出城,好友又看见了318国道的路碑。就这样七兜八转地他起码多骑了5、6公里。不过,从紫府路直插下去也赚回点路的。
这条滨江路其实既是318国道也是212国道共享路段,应该说是新国道,路书上说的是老国道。现在城市扩建很大,为缓减车流压力而将国道外迁的城市比比皆是。新318国道(滨江南路)至耀目路转弯向西,而212国道(滨江南路)一直南下。
俯瞰南充,好大的一座美丽而现代化的城市。这座城市蕴育了数百年的风雨沧桑;涌现出无数的仁人志士;产生了多少可歌可泣的感人故事。她如镶嵌在西南的一颗璀璨明珠,耀眼无比,的确应该是值得好好观赏和细读的地方。然而,今日好友却果城侧畔单骑过,回首凝眸一片春。
在南充市郊外一长途车站旁,有一家小店,专做红糖饼,好友买了两张在路边吃着。眼梢有意无意地感觉到一候车男青年打量注意自己很长时间了,内心不由疑惑和警觉起来,他目光直射那男青年,四目对眼,彼此不语。对于好友的有意对视,那年青人似乎有些不自然了,他虚晃了一下眼神,不过还是很快镇定起来。他开口问,师傅从哪里骑过来的?好友答,上海。要去哪里?西藏。他瞟了好友一眼,停顿了一下说,前面可全是爬坡的,师傅要当心哟。哦!不怕。我进湖北以后就一直爬坡。不过,前面坡度也不会大吧,这里已经是四川盆地了嘛,好友神态自如道。男青年摆摆手说,没有进,这里还不算是四川盆地,四川盆地只能算成都那一块。好友口嚼饼子没有接口。
巴士到站,男青年面无表情的望了一眼好友转身上了车。人满车启动,跑远了。这是好友一路过来与人互聊骑行事,对话普通,然彼此冷静严肃,皆无笑容还是首次。这种氛围似乎一上来就已形成,好友也不知所以然。但是,给他的印象却是深刻的。
下午1点在龙蟠镇吃了一碗面后继续前进。经过蓬溪县,在骑往遂宁市的途中,好友在路上看见一对老幼爷孙。老人躬着身背塑料桶,像是刚从田里干完活回家,身旁跟着一个约3、4岁的小女孩。公路上无其他人,极其安静。只有清风掠过时路旁的树叶哗哗声以及小女孩走路鞋底的摩擦声。这声音在空间里听似微弱却异常清晰,给人以窒息压迫感。好友处在他俩不太远的身后,爷孙俩走得并不快,一头白发,躬身弯腰,一步一步慢慢前行着,昭示了他苍老的岁月。此景此幕,好友突然有一种很强的拍摄冲动。
他停车取出相机,骑车追上,悄悄地尾随其后,但又不想太近,怕惊扰了这一老一少,拉近焦距拍了几张都不理想。这样拍了追,追了拍。老人的脚步好像快了起来,他没有转过身来,在走到一转弯处时稍稍侧了一下身,这一动作立刻使好友感觉到自己的行为已经引起对方的警觉和不安。不由得止住了脚步,他收起相机,再抬头看时前方已不见人影。骑车拐过弯,道路笔直伸远方,绿叶婆娑隐树旁。也就是分钟不到,这爷孙俩就突然消失了。好友甚感疑惑,躲进路旁树林也不大可能,没那么快的呀!那真是碰到神仙了。不过,要是真吓着老人小孩,好友内心倒是不安起来。他赶紧使劲蹬车前进以释嫌疑,好让人家安心走自己的路。对不起哟!他默默道。
好友今日行程138.5公里,到达遂宁市的时间是下午5点多,正值市内高峰时段。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而此时的好友却是悠然四顾,他在沿途寻找旅社。在路过一侧全是汽配店时,他买了一支齿轮润滑油,因为他的车链子都已生锈了。说起这车链子,着实好笑。他从上海出发时没带润滑油,一路骑来,链子早就无油润滑了。在山里转悠,忽然发出干枯的叽嘎声。这让他吃惊不小,不理这茬会断链子的呀(呵呵,这道理他竟然会懂!)怎么办?他驻足思考半天一跺脚猛悟,他竟然拿出摸脸的甘油来擦链子。呵呵,宁可破相傲风霜,不使断链推车行。只可惜甘油挥发性快,需不时补妆,最后他还是厚颜问山里大妈要了一点菜油才坚挺至此。
向汽配店老板打听附近有没有客栈,被告知往前拐弯就有。在一临街的居民楼里,他找到一家小旅馆,像是一户居民将自己的居家改造成的小旅店。房间极小,但带有卫生间和空调。中年老板娘开价40元,理由是这也是迷你标间。好友还价30。也不知是何原因,他还价总是5块钱。而如今一张口就砍10块还属首次。既然砍下就使劲砍了,但老板娘历尽风雨已然老道,妩媚笑脸暗咬牙关,一阵拉锯战过后最终以35元成交。好友突然觉得讨价还价还是蛮有趣意的,尤其和漂亮的女人过招。不过,待第二天晨起出门时,相视无言过路人,冷别旧客笑迎新。老板娘完全遗忘了还要退回押金一事,呵呵,但好友记得。哈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啊!40块钱在山里可住两晚呢!跟我捣浆糊门都木有!
(责任编辑:陈丽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