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是最大的梦想,和庄稼呆在一起,闻着草叶的气息。上了岁数,越加向往故香,乡愁是宿醉。
丰收的玉米把道路村间搞得金灿灿的,男女老少在晒场收棒子。机械化收割,开汽车晒场,搭帐篷看粮,村里聚会向饭馆叫外卖。秋收,必须收,农民必须有收成,谁欺负农民、偷抢了农民的血汗钱,将不得善终。
堂兄兆孚五十多岁了,腿不听使唤,累的,伤的。还是光屁股的年龄,晌午贪玩哭闹,被爹打了屁股,后来又磕了一下,大腿就开始疼痛。到青岛求医,二奶奶背着上楼,还吃细粮和肉蛋,至今不忘。数十年,不断追求,受尽挫折,不屈不挠。体质受限,难干重活,养鸟糊口,遭遇意外,疾患加身,至今未愈。儿女成人,有在外的,有身边的,各忙各事,不解近忧。我劝堂兄,照顾自己,不必过于担忧孩子,人各有命,勉强不得,自食其力,自勉自强,才是正道。
堂兄兆利,任村文书,种几十亩地,收获时节开着高及屋顶的拖拉机在阡陌间纵横与捭阂,挣钱养家,不亦忙乎。少时读书,常携我玩耍,有回去偷蜿豆,被人追赶,兄和伙伴分别拎起我的两只胳膊狂奔脱逃,惊险有趣。三个堂兄均盖大房,四合有院,均已有孙,做了爷爷。
表兄广兴、表弟阔兴多年从事长途贩运,从遥远的温州拉皮子来,供给本地若干私家工厂做劳保产品。十分辛苦,生意红火,置办大房,儿女成器。去访长兄,坐客厅沙发,在省城上大学的侄子煮茶待客。水从纯净水桶里自动吸到电壶里烧,泡很香的绿茶。香气在敞亮的四五十平米的客厅里飘动。我说等我练上一年两年,就给你家的大墙上写幅字。
舅舅和妗子,已近八十,体健心宽,子孙绕膝,颐养天年。庭院前后种了好多花草、果树,石榴、枣、南瓜、彩椒、樱桃西红柿、月季、菊花等等。舅舅内敛,妗子外向,性格相济,勤俭持家,人财两旺。
乡村治安仍然严峻,前些日子来看舅舅和妗子留下点钱,当天他们赶集,有人翻墙进院,翻箱倒柜,没摸着钱,就抱了十只鸡走了。
高一班主任秀书老师头发白了不少,瘦,说是阳虚,前些年带复读班太累,吃一种很厉害的安眠药,伤了脑子。老师极能吃苦,年轻时到二三百里外的地方参加教研活动,从来都是骑车。平常从农村的家到学校,单程七八十里路,或者骑车,甚至步行。路上老师会背诵古文、思考问题,又锻炼了身体。老师叹息如今国民的传统文化和古汉语素养所剩了了,都是五四和瘟革惹的祸。老师每日记日记,一个梦,一副药,一段感想,都认认真真记下来,重点用红笔划圈圈。
所谓城镇化,瞎拆,强拆,乱建,贪财,毁地,毁家园。何不良知发现,悬崖勒马,顺应民意,收敛邪念,积聚阴德,保祖宗田园,还乡亲家园呢。
(责任编辑:陈丽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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