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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缅抗战:日军施“自杀防御” 战斗持续80多天

2012-07-20  本文来源于网易读书    作者:网易读书 订阅《红星报》 | 向苏红网投稿
在抗日战争中,人们都知道正面战场和敌后战场,却很少有人了解中国抗战的第三战场,即印缅战场,介绍中国驻印军印缅抗战的著作更是凤毛麟角。

  反攻缅甸战斗经过

  反攻缅甸之战,实际上在1943年3月间即已开始。新三十八师以一部兵力为先锋队,负有消灭或逐走侵入东印度边境和盘踞在野人山上的敌军,以掩护工兵修筑中印公路初程的任务。10月底,先锋队将号称精锐的日军第十八师团赶下野人山,杀入胡康河谷。当时因为我军兵力单薄,后方没有交通路线,补给困难。而气候因素又无法保障空投。作战部队除时刻关注敌情外,还要预防毒蛇猛兽蚂蟥疟蚊的侵袭和迷途绝粮的危险。森林中没有路,大家用刀斧在那里开天辟地,其艰苦情形,真是无法说出!除夕前夜,新三十八师攻下于邦(Yupong Ga),后续部队才陆续增加上来。

  1944年2月,新三十八师占领太柏家(Tainpa),新二十二师也攻克太洛(Tairo),两下夹击孟关(Maingkwan)。3月9日,瓦鲁班(Walawbum)大捷,结束了胡康河谷(Hukawawng Valley)的战斗。

  孟拱河谷地形狭隘,两旁是陡峭的库芒山(Kamon Bum),敌军筑起深沟高垒,以逸待劳,阻挡我军攻势,四、五月进展比较迟缓。5月下旬,我军变换战术,出奇制胜,使战事有了飞跃的进展。新三十八师一一二团在雨季江水陡涨的时候,偷渡南高江(Namkawng),截断加迈(Kamang)敌军后方交通,夺取敌军在孟拱河谷所有的补给仓库,动摇了孟拱河谷的敌军,加速其崩溃;这便是有名的西通(Seton)之役。在此战役中,日军曾用三个联队的兵力,三面围攻该团,反被击灭大半。我军乘胜猛进,于6月16日攻占加迈,25日占领孟拱,前后不到十天,连克两大重镇。

  与孟拱河谷战役同时进行的是密(Myitkyina)攻城战。自5月17日起,我军第五十师、新三十师和十四师的一部,与美军一团组成的中美混合部队,开始进攻市区,日军施行“自杀防御”,这一街市战持续达80多天。8月4日,我军攻下密,反攻缅甸的第一期攻势,至此告一段落。

  在攻势暂停的两个月中,驻印军的人事和组织都有重大的变动。史迪威将军奉命返美,索尔登将军(LT.General Sultan)继任驻印军总指挥,郑洞国将军为副总指挥。新一军亦于此时划分成两个军:新一军及新六军。新一军统辖新三十师和新三十八师,新六军统辖第十四师、第五十师和新二十二师。孙立人将军任新一军军长,廖耀湘将军任新六军军长。各师师长除第五十师和第十四师仍为潘裕昆、龙天武两将军外,第一一四团团长李鸿和新二十二师副师长李涛分别升任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师长,新三十八师副师长唐守治继胡素将军出任新三十师,各师副师长和各团团长也有所调整。

  10月初,缅北雨季终止,驻印军发动第二期攻势作战。新六军于加迈出兵占领瑞姑(Shaegn)之后,除第五十师改隶新一军外,其余全部空运返国,参加国内战场反攻;新一军继续挺向八莫,挥戈南下,完成打通中印公路的任务。

  11月17日,新三十八师猛攻八莫(bhamo),日军据险死守,再以“自杀防御”战术阻止我军,我军于12月15日突入敌阵,将守敌完全歼灭,继续南下。新三十师在向南坎(Namhkan)挺进途中,在卡的克(Kaibtik)高地与日军新自朝鲜调缅的四十九师团主力遭遇,激战五日,敌军以密集队形疯狂冲突,被我军以盛炽火力,消灭过半。

  1945年1月15日,新三十师攻占南坎。27日,新三十八师攻克中印公路与滇缅公路的交叉点芒友(Mong Yu)。28日,驻印军与滇西远征军在芒友举行会师典礼,史迪威公路至此全程畅通。

  史迪威公路打通后,新一军又为响应英军在下缅推进和确保国际通路安全的任务,再向缅中进军。2月20日,新三十师克复新维(Hsenwi)。3月8日,新三十八师攻下腊戍(Lashio),同时,由卡萨(Katha)南下的第五十师也一连取得万好(mwanhawn)、南杜(NamTu)、西保(Hsipaw)等重要据点。3月30日,最后一仗,攻克乔美(Kyaukme),结束了国军远征的战斗。

  反攻缅甸之战历经两年时间,与抗战八年来比较,并不算长,但两年间士兵们一直都是在战场上苦拼恶斗,除在密休息两个月外,便再没有休息的机会。在那些荒无人烟之地,战士们以森林作帐幕,以荆棘污泥作战场,爬高山、涉深水,创下了一个个在艰苦环境中长期作战的纪录。

  二战缅甸保卫战

  珍珠港(Pearl Harbour)事件后,日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击败了驻扎在印度、中国香港、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以及菲律宾的法、英、荷、美各国军队,在日军面前西方军队可以说是不堪一击。此时才使西方,特别是美国认识到了支援中国抗战的重要性。因为正是中国军民拖住了日军整整21个师团和20个旅团,还有在东北的13个师团。

  而日军在太平洋、印度洋沿岸同西方各国作战的部队总共才有11个师团和3个旅团。倘若中国沦陷,日军就得以把半数以上的在华侵略军抽调出来对付西方,日军同希特勒军队在印度、伊朗会师的计划就有可能得逞。

  同时,美国罗斯福总统、马歇尔总参谋长、艾森豪威尔将军等军政领导人都预见到,中国是反攻日本本地最理想的战略基地和大后方。因为中国离日本本土最近,拥有众多的人力、物力和为数众多的机场、港口。从中国去轰炸日本本土和从中国港口出发在日本登陆,远比从太平洋诸小岛与日军逐岛争夺要好得多。所以,美国对于援华抗日和邀请中国出兵保卫缅甸是最积极的。正是美国罗斯福总统等人对英国领导人做了大量的说服工作,中国才有可能派远征军援英入缅参加二战世界反法西斯的缅甸保卫战。

  英国殖民主义者既想保护住缅甸以维护其殖民主义的既得利益,却又不想让别人插手,尤其害怕中国军队进入缅甸,那样会鼓舞缅甸民族独立运动的发展,因为在历史上中国对缅甸有过很大的影响。如果英国殖民当局能早早听从罗斯福总统的劝告,在1942年初就让中国军队在仰光和毛淡棉驻防并预先构筑坚固工事的话,缅甸可能不致整个沦陷,中国军队也可能不会有数万人惨死在北缅的野人山中,且由于滇缅公路畅通,中国国内的抗战也不至于陷入极端艰苦的境地。

  中国早在1938年,鉴于日军对粤汉铁路和滇越铁路的狂轰滥炸,外国援华的各种物资难以正常运输,所以动用了数十万民工,胼手胝足,翻山越岭,经滇西横断山脉,跨怒江、澜沧江、漾濞江三大河流,用8个月时间抢筑了长达700多公里的滇缅公路,成为当时世界工程史上的一大奇迹。1942年初日军攻占越南进驻泰国后,滇缅公路就成了中国与国外友邦联系的唯一交通命脉。所以,中国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卫这条关乎生死存亡的交通命脉。

  日本军国主义者对缅甸早就垂涎三尺,志在必得,早在30年代初就向缅甸派遣了大批特务,以僧侣、商人、医生、护士和教师等伪装身份在缅甸定居,搜集情报,收买缅奸,挑拨离间中、缅关系。新三十八师在缅甸作战时,所缴获的日本刊行的《缅甸兵要地志》中写道:

  以现在及未来的世界情势而论,缅甸实在占有极重要之地位,为确保大东亚战争之胜利,而与满洲国共同形成两大据点,若能确保缅甸,不但能控制去就彷徨之泰国及安(越)南,又能封锁英属之马来半岛及苏门答腊等地,借以阻止英人东进之企图。

  上缅甸(即北缅)之地形:北部突伸与云南及印度接壤,其西部因有“阿拉干”及“卡查尔”山脉,构成一弧形之地势。再北上与“巴豆开”山脉相连,最北部与安南北上之山脉及“其培特”高原相会,而形成地理上之要冲。在作战之时,若能确保北缅甸地区,不但能遮断中印间之交通,又能协制重庆政府,更能阻挫英、美利用中国大陆进攻日本本土之雄心。

  很明显,日本军国主义企图占领缅甸,尤其是北缅,以便切断滇顷公路,困死中国,迫使重庆政府投降。故而,日军抽调部分侵华日军加强其太平洋各地的兵力,并西进印度、中亚与希特勒“会师”。在这种形势下,中、美、英在缅甸联合打击日军的入侵,就成为必然。

  综观前后两期攻势作战,新一军先后击溃日军第二、第十八(曾补充十五次)、第四十九、第五十三、第五十六等五个师团和三十四独立旅团,及其他特种兵部队。共歼敌33082人,其中包括三个联队长和其他高级军官,伤75490余人,俘虏田代一大尉以下官兵323人,敌军近乎全军覆没,我军和敌军的伤亡比例是一比六强,缴获步枪7938支,轻重机关枪643挺,大炮186门,汽车552辆,火车头及车厢453节,坦克车67辆,飞机5架,占领仓库108所,获得金属器材两万余吨,占领公路646英里,铁路161英里,解放被日军占领的区域在5万平方英里以上,略小于日本总面积,大于意大利总面积。

  战前的军事态势

  1942年1月1日,日军第十五军团司令坂田样二朗率四个师团十万之众,分两路向缅甸进攻,一路由泰国入侵缅甸的毛淡棉(Moulmein)并北进;一路在仰光(Yangoon)登陆,循公路北上。当时尽管英国首相丘吉尔任命曾指挥英法联军从敦刻尔克撤退的名将亚历山大(Alexander)将军为缅甸英军的总指挥官,企图挽救败局,但英军不堪一击,万不得已只得接受了美国的一再劝告,向中国政府提出派兵支援的请求。蒋介石先生(当时为中印缅战区盟军最高统帅)当即决定派中国远征军入缅缓英,由罗卓英上将为司令,第五军军长杜聿明中将兼任副司令。远征军共3个军,即杜聿明指挥的第五军、甘丽初指挥的第六军和张轸的六十六军。当时,为了保住滇缅公路这一交通命脉,蒋介石把留作战略总预备队的“嫡系”部队第五军和第六军都一起用上了。

  第五军所辖的三个师分别是戴安澜的二○○师、廖耀湘的新二十二师和余韶的第九十六师;第六军所辖的有彭璧生的第四十九师、吕国辁的第九十三师,陈免吾的暂编五十五师。这两个军总共六个师全都是德式装备,并受过德式训练。张轸的六十六军辖刘伯龙的新二十八师、马维骥的新二十九师以及孙立人的新三十八师。

  张轸是河南人,他的新二十八师、新二十九师属于“杂牌”军,一向不为人所重视,不料,张轸把孙立人的新三十八师视作比自己的部队更低三下四的“杂牌中的杂牌”;当孙立人将军率部抵达云南指定地点向军长张轸报到时,一贯瞧不起知识分子的张轸以极轻蔑的口吻对孙立人说:

  “你们当学生的何必跑来当军人呢?”

  “我看我这一军三个师就数你这一师最差劲。”

  但实际的结果却是孙立人的新三十八师最英勇善战,名扬中外,流芳百世。而张轸自以为不错的新二十八师、新二十九师在缅甸对日军一枪未放就溃逃,专事抢劫难民,形同“土匪”。(参考《宋希濂回忆录》)

  当时在缅甸的英军有英军第一师、英印军第十七师、英澳军第六十三师、装甲兵第七旅,有坦克152余辆,总兵力约五万多人。但这支军队的“中下层军官多为律师和大农场主,其官衔和他们的财力与社会地位相称”,是一支毫无战斗实力和战斗经验的老爷部队。

  日军先期进入缅甸的部队是第三十三师团、第五十五师团、第五十六师团以及第十八师团(日军“王牌”军,即“久留米”师团),总兵力约十万。除此之外,还有遍布缅甸各地的“第五纵队”。

  早在日军侵入缅甸十多年前,日本特务和“黑龙会”就遍布缅甸,并以“亚洲是亚洲人的亚洲”、“把榨取压迫我们的白种人赶出去”、“我们不要为英帝国主义利益而效死”等蛊惑人心的口号,迷惑了相当多的缅甸人。有一部分缅甸人在日军欺骗诱惑之下充当了日军的耳目和爪牙;更多的缅甸人对英缅当局的命令阳奉阴违,对正常工作消极怠工,使铁路交通几近瘫痪,电讯联络几近中断;就连缅甸的警察在战争期间也都怠工,致使社会秩序一片混乱。风景如画的故都曼德勒(Mandalay)在日机空袭时,警报器居然被日特缅奸破坏而不能发生作用,导致数以万计的市民被日军的炸弹炸死,或被大火烧死,整个曼市被烧成一片废墟。此外,为中国远征军运送武器弹药给养的火车也不时被缅奸日特破坏。我的老师林可胜教授从缅甸撤退时乘坐的一列火车便因挂有一节弹药车,在经过一个小站时,被缅奸故意与一辆空车相撞引起爆炸而遭破坏,幸未引起伤亡。也正是由于英国殖民主义者不得人心,使得部分缅甸人的民族主义情绪被日本军国主义者所利用,给中国远征军入缅援英带来了极大困难。

  英军缺乏战斗力,日军占有优势兵力,缅甸民众对英缅当局的不合作,导致英军在3月7日就过早地放弃了仰光(Yangoon)。英军的迅速溃败又进一步使英缅当局丧失了威信和号召力。基于上述原因,使得美国向中国远征军提供的大批物资无法交到中国远征军手中,所以二○○师守同古(Toangoo)时仅有的24门81mm迫击炮及弹药不得不全靠人抬肩扛,加上没有车辆运输,因而弹药奇缺。缅甸中部4月初气温已达40多摄氏度,然因美国提供的军服无法运达,中国远征军官兵仍穿着国内发的厚棉衣。仰光陷落时,第五军的先头部队二○○师已抵同古城,第六军的先头部队已抵萨尔温江(Salween R.)与铁路中间的棠吉(Tounggyi今称东枝),但由于国内和缅甸的交通运输混乱迟缓,后续部队和炮兵还留滞在国内,极大影响了前方中国军队的战斗力。

  曾任美国驻华武官多年的史迪威(Joseph WSitiwll)中将,奉罗斯福总统之命来华调查中国作战物资的需求和分配美国的“租借”物资,并负有计划训练和装备中国军队的任务。他恰在仰光失陷之际飞抵重庆。当时中印缅战区盟军最高司令部成立,蒋介石先生就任最高统帅,他鉴于中、英两国在印缅战场上有不同的利益所在,难免发生矛盾和纠纷,所以很需要请一位与该地区没有直接利害冲突的美国将军,作为最高统帅部参谋长,指挥中国远征军,以协调中、英两国军队的行动。经罗斯福总统的推荐,史迪威将军被任命为最高统帅部参谋长并担任了中国远征军的总指挥。但史迪威将军根本无权指挥英国军队。中英两国军队实际上是并立作战,而非联合作战。当史迪威感到事情不好办,而飞回重庆找蒋介石请示时,华盛顿盟军联合参谋部却又宣布英国亚历山大上将为缅甸盟军总司令,统一指挥缅甸的中英军队。可见西方盟国,尤其是英国人,根本就没把蒋介石先生放在眼里。在缅甸,英国只有5万多不堪一击的老爷兵,中国却有10万生力军,为了巩固殖民者的利益,罗斯福也只好迁就丘吉尔,让英国将军当了总司令。

  但实际上亚历山大将军匆匆组成的总司令部并未对中国军队下过什么重要命令。孙立人将军担任曼德勒卫戍司令的命令,还是蒋介石签发的。史迪威同样也未来得及组成他的总指挥部,更未能有效地进行指挥。除了罗卓英的司令部外,蒋介石又另派了以林蔚上将为团长,萧毅肃为核心的“参谋团”去策划中国远征军的行动。结果是“四龙治水”,不知所从。指挥系统的如此混乱,焉能协同作战

  第一次缅战经过

  入缅之初,英军已放弃仰光向西北节节败退,在缅西普罗美(Prome)一带集结。此时我第五军二○○师已进驻缅甸中南部的同古,第六军已进驻缅甸东部的棠吉和罗列姆,这四个地点恰成一线。3月18日,日军第五十五师团的先头部队与二○○师配属的军骑兵团在同古以南发生激战。19日,日军派尖刀部队直插同古城北的飞机场,企图切断我二○○师与后续部队之间的联系。

  自20日起,日军第五十五师团主力与我二○○师展开激烈的同古城争夺战。当时日军的编制是每个师团25000人,我军一个师是12000人,从人数上说,敌方兵力是我方的两倍多;就飞机与炮火方面而言,更是相差悬殊。当时英、美的作战飞机都在欧洲和太平洋战场上,制空权完全被日军掌握。第五军的炮兵、坦克都还在云南边境,二○○师总共只有24门81mm迫击炮。所以敌军陆、空合作,步炮协同,集中火力日夜攻城。当时中国远征军的司令部和参谋团打算趁日军被牵制于同古城之际,迅速集中主力,围歼日军五十五师团于该城一带。所以命令二○○师坚守同古城,二○○师官兵在戴安澜将军的指挥下,前仆后继,愈战愈勇,孤军喋血,使有优势兵力及装备的日军不能越雷池一步。只因后方交通运输的梗阻和迟缓依然如故,不仅使“围歼日军第五十五师团于同古”的计划付诸东流,白白塔上了二○○师三分之二的兵力,还牺牲了戴安澜师长。尽管这样,戴安澜将军和二○○师全体官兵的英雄业绩仍令全国同胞和盟邦、友人肃然起敬,打出了中国远征军入缅抗战的第一个光辉篇章。戴安澜将军的英名成为当时反法西斯阵营各国报刊、电台争相刊登和广播的英雄的名字,其光辉业绩将永载史册。

  在日军第五十五师团进犯同古的同时,日军第三十三师团向缅西英军据守的沙拉瓦第(Tharrawaddy)及普罗美(Prome)进犯。东部的罗列姆(Loilem)方面也发现少数敌军窜扰,而在缅泰边境泰国一侧的日军“王牌”十八师团则按兵不动。后来,整个缅甸战局的恶化就是由于敌第十八师团在缅人带领下,绕过棠吉迅速攻陷我军后勤苦地腊戍(Lashio),刘伯龙的新二十八师不战而逃,使第六军因腹背受敌而溃败,而这又首先应责怪萧毅肃参谋团的兵力布置不当。当时参谋团的兵力部署是:第五军居中,第六军居东,英军居西,六十六军为总预备队,据守后方。萧毅肃等人的眼睛只盯着从仰光方向来的三股日军,居然对东面泰国边境上的日军“王牌”十八师团视若无睹,让第六军的4万人据守从泰国边境的景栋(Kengteng),经过棠吉一直到中路接近铁路线之处长达500公里的漫长防线。既要防备南路之敌,又要防备东路之敌,所以限于兵力严重不足,造成第六军不论是正面还是纵深,都难以设防。这一布局上的错误招致了第一次缅战的失败。

  第一次缅战经过

  3月29日中午,新二十二师赶到同古,在新二十二师的掩护下,二○○师得以在3月30日撤往后方。新二十二师接替二○○师后,在斯瓦河(Swa R.)南北构筑了数个梯形阵地,且战且退,企图诱敌第五十五师团主力深入到平蛮纳(Pyinmana)的既设阵地前加以围歼。不料,西翼英军于4月1日突然放弃普罗美,使这一计划落空。

  英军弃守普罗美后,亚历山大和史迪威经过几度会商后决定,中国第五军以平蛮纳(Pyinmana)一带为主阵地迎击敌第五十五师团,令西翼由英军负责在阿南苗(Allanmyo)与马格威(Magwe)之间构筑防御战线,阻击敌第三十三师团。日军经过一番侦察,深知我第五军士气旺盛,正严阵以待,而英军已斗志松懈,成为惊弓之鸟,所以南路敌军不与我第五军交锋,而迂回夹击英军,企图将英军一举围歼于伊洛瓦底江(Irrawaddy R.)东岸。这时英军不战再度自动撤退,英军在撤退过程中,其第一师被敌两个联队包围于伊江东岸的重镇仁安羌(Yenangyaung)。

  第一次缅战中,4月20日是个转折点。在4月20日以前,盟军虽不能反攻仰光,敌也不能长驱北上,基本上处于对峙局面。4月20日,蓄谋已久的东路敌军第十八师团自泰国边界斜插入缅,与从南路北上的敌军第五十六师团突然从两个方向夹击东翼的第六军,使本来兵力不足的第六军阵脚大乱,经过一阵抵抗,第六军单薄的防线就告崩溃,东翼重镇棠吉陷落。敌占领棠吉后,又以骑兵为主,利用亲日的缅甸向导经中国军队未设防的小道突入西堡(Hsipaw)直插腊戍。其间二○○师虽曾以一天一夜的强行军,于26日一度收复棠吉,但此时东翼已全线崩溃,败局已定,收复棠吉一举也无补于事。

  中国军队就此被日军一劈两半:东路“国军”为第五军的二○○师,第六军和张轸的两个师沿滇缅公路溃逃,西路“国军”第五军的新二十二师与九十六师和新三十八师以及英军被迫向北向西撤退。敌军的“双重钳形攻势”(孙立人将军所称)使得我方参谋团“守到6月初雨季来临再作道理”的计划告吹。

  敌人这一双钳形攻势挫败我军的计划蓄谋已久,已作了精心准备。日本台湾总督府1943年6月底发布的一○六调查报告《(缅甸)事情概要》中有这样的叙述:

  作战初期驮马行于险骏山道,伤亡极大。2月初,在缅甸、泰国国境间决讦修筑公路,除我工兵部队外,一部分泰国工兵援助日夜兼行,最初要求六个月完成,后修改为三个月竣工,但最后竟能缩短一个月时间完成全工,对作战极有贡献。

  日军就这样得到泰国工兵的协助,筑好进军之路,又有空军的绝对优势,加上土民带路,绕过棠吉,背后出击,直取腊戍,该城遂于4月29日陷落。

  据陈纳德将军的回忆录和美国志愿队5月5日在空中看到东路“国军”溃几的镜头是:

  日军击溃了华军单薄的一翼后,即遣装甲部队从缺口穿入,更向北作机械化的进军,使盟军全线瓦解而退于缅北的死谷里去。于是缅甸的防守很快变成了很不体面的溃败,仅有零星的华军部队与日军接触,其余的盟军――英军和华军――则纷纷逃出缅甸,像赛跑唯恐不速了。

  继腊戍失陷之后,缅甸东北部的华军全部解体。许多官兵遁入山区,小部队便在含着敌意的缅人间杀开一条血路,在日本装甲部队前面飞奔。中国兵在腊戍汽车场征用民用卡车和汽车,加速往怒江退却。曲折的狭路上常常塞满了废物和难民群。华军两团扼守滇缅交界以南的山谷,把日军堵住在一条小径达三天之久,才被日军从两翼包抄。在边镇畹町,两个月以前曾欢送过华军入缅的枯萎花牌坊的阴影下,也发生了小接触。畹町一役之后所有华军的抵抗,就随着空气消失了。

  日军前进部队正向怒江峡谷西边挺进。在怒江西岸的路上成千上万的中国难民和士兵却还在彷徨着,日军摩托华部队移上了路的中央,在一群群无武装的中国士兵和平民之间前进。

  中国军队的这一败仗使云南的畹町、芒市、龙陵、腾冲相继陷落。作为大后方的云南,遂亦成为前线。

  就在“国军”一败涂地之际,奉命掩护西路盟军各部队撤退的新三十八师,却在孙立人将军的英明指挥下,歼敌数以千计,最后全师明盔亮甲地退入印度。与东路“国军”在滇缅公路上狼狈溃逃,第五军退入野人山绝境,病死、饿死近半的情景迥然不同。

(责任编辑:依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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