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以棺存兵年春,陶铸调任中共厦门市委,邓子恢奉命来漳负责漳属九县一市的全盘工作。他首先进入漳州游击区与王占春、李金发商量,决定在南靖、平和、漳浦三县交界的小山城一带建立红色区域。反动派知道以后怕得要命,千方百计予以阻挠、破坏。 重要的问题是争取群众,革命和反革命两方面都很清楚。共产党人急欲到群众中去开展宣传教育工作,反动派却最恨、最怕这一点,他们在大小路口都设置岗哨建立关卡,又定期不定期地清查户口,只许本村村民出入,不放外来人员进村。 与此同时,清早上山拾柴,晚上担柴回家的人明显地增多了。路口站岗的士兵惊奇地问: 你们拾那么多柴干什么? 好我的兵爷哩l冬天快到了!人和牲口都得吃热的洗烧的呵!灶孔里,一天到晚都得烧的呐!如果是夏天,他们又会说:天太热,娘几们不停地要洗澡,她们又都只能洗热水澡,柴挑少了不行哕! 其实大多是游击队员化妆成拾柴的老乡到村里开展群众工作的。 也就在这种时候,村里经常死人。这天反动派又要清查户口了,他们走进村东头的张姆姆家,发现张姆姆的一大群儿子孙子都披麻戴孝,围住一口棺木大声嚎哭,一见反动派进来,张姆姆赶紧上前哭诉道: 好我的兵爷呵!我家老倌子,可是害肺痨病死的呀!小心别把你们给传染上了!反动派一听说有肺痨病死的,赶紧捂住鼻子,站在门口拿着户口簿一对,人不多也不少,就赶紧走了。 他们又去查第二第三家都是那种一眼观天二眼观地的穷家,只有一间屋,他们在门口对了一下户口就走了,完全没有注意他家屋后贴墙,放着的两口棺木。 接着就去看第四家呵!那里也死人!全家老的小的都戴着孝,一个汉子一边擦眼泪,一边在往地上洒石灰。反动兵一进门,那汉子就连忙摇手说:兵爷们哪!赶快出去!我家这个小叔子年纪不大,可是患大麻疯死的呵!这麻疯又叫节节癫,患上了,全身的骨节都要烂光断完呐!患上这种病,一辈子可就有罪受了!我劝你们莫进来,算是尽到我的心了!您们要进来,染上了,可就怪不得我了!反动兵一听说是大麻疯,腿都吓软了,匆匆对了一下户口,就赶紧跑了。 其实,他们家哪有人患大麻疯哩!那棺木里,装的全是游击队员呵!外面一直在哭,他们在里面一直在笑!他们握紧手中的枪,大瞪着两眼听着外边的动静,反动派一走,他们在里面就鼓掌大笑起来!好邓子恢!你把我们藏在棺木里可是条好计策!反动派就是打上灯笼火把,也找不着呵后来一些编故事的人,就把这叫做邓子恢以棺存兵.二、睡棺突围年8月,邓子恢进入平和文峰开展革命活动,准备组织秘密农会,来往都住在农民罗大伯家里,与罗大伯一家相处得十分友善。有一次,他刚进村,就被反动派知道了,马上包围了村庄,情况十分危险。 罗大伯一家都急得团团打转。邓子恢跟罗大伯转到后院,一眼就看到了柴草间里的棺木,他笑着对罗大伯说:大伯!你把我装在棺木里抬出去埋葬了,不就万事大吉了吗?大伯惊喜地呵了一声,连连点头说:这倒是个好主意!他把儿子媳妇叫到跟前说,子恢是漳州共产党的头儿,我们是世代的老贫农,他来组织农会,全是为我们这些贫苦农民着想呵!决不能让他在我们家里被反动派捉去!我们现在只有把他装进棺木送出去!你们扛上棺木可得一个劲地哭!要真象个送丧的样儿! 于是,他们用凿子在棺木底上打了几个眼,让邓子恢躺下去,棺木上用红毡盖住,叫两个儿子抬着往山上走,两个媳妇披麻戴孝跟在后面假哭。 守在路口的两个匪军看见他们来了,端着枪拦住去路说:上头有命令,共产党的头儿邓子恢进村了,不许随便走动,你们赶快回去。大伯上前哭着说:老总呵!你们行行好吧!只有把死人从家里往出抬,哪有把死人从外边倒往家里抬的道理呢?再说人死了,开棺、入殓、钉棺、出殡、埋葬都有个时辰管着,误了时辰,这一方都不得安宁呵!两个媳妇也伏在棺材上哭得更大声了。
一、以棺存兵年春,陶铸调任中共厦门市委,邓子恢奉命来漳负责漳属九县一市的全盘工作。他首先进入漳州游击区与王占春、李金发商量,决定在南靖、平和、漳浦三县交界的小山城一带建立红色区域。反动派知道以后怕得要命,千方百计予以阻挠、破坏。重要的问题是争取群众,革命和反革命两方面都很清楚。共产党人急欲到群众中去开展宣传教育工作,反动派却最恨、最怕这一点,他们在大小路口都设置岗哨建立关卡,又定期不定期地清查户口,只许本村村民出入,不放外来人员进村。
与此同时,清早上山拾柴,晚上担柴回家的人明显地增多了。路口站岗的士兵惊奇地问:
“你们拾那么多柴干什么?”
“好我的兵爷哩l冬天快到了!人和牲口都得吃热的洗烧的呵!灶孔里,一天到晚都得烧的呐!如果是夏天,他们又会说:“天太热,娘几们不停地要洗澡,她们又都只能洗热水澡,柴挑少了不行哕!”
其实大多是游击队员化妆成拾柴的老乡到村里开展群众工作的。
也就在这种时候,村里经常死人。这天反动派又要清查户口了,他们走进村东头的张姆姆家,发现张姆姆的一大群儿子孙子都披麻戴孝,围住一口棺木大声嚎哭,一见反动派进来,张姆姆赶紧上前哭诉道: “好我的兵爷呵!我家老倌子,可是害肺痨病死的呀!小心别把你们给传染上了!”反动派一听说有肺痨病死的,赶紧捂住鼻子,站在门口拿着户口簿一对,人不多也不少,就赶紧走了。
他们又去查第二第三家——都是那种一眼观天二眼观地的穷家,只有一间屋,他们在门口对了一下户口就走了,完全没有注意他家屋后贴墙,放着的两口棺木。
接着就去看第四家——呵!那里也死人!全家老的小的都戴着孝,一个汉子一边擦眼泪,一边在往地上洒石灰。反动兵一进门,那汉子就连忙摇手说:“兵爷们哪!赶快出去!我家这个小叔子年纪不大,可是患大麻疯死的呵!这麻疯又叫‘节节癫’,患上了,全身的骨节都要烂光断完呐!患上这种病,一辈子可就有罪受了!我劝你们莫进来,算是尽到我的心了!您们要进来,染上了,可就怪不得我了!”反动兵一听说是大麻疯,腿都吓软了,匆匆对了一下户口,就赶紧跑了。
其实,他们家哪有人患大麻疯哩!那棺木里,装的全是游击队员呵!外面一直在哭,他们在里面一直在笑!他们握紧手中的枪,大瞪着两眼听着外边的动静,反动派一走,他们在里面就鼓掌大笑起来!好邓子恢!你把我们藏在棺木里可是条好计策!反动派就是打上灯笼火把,也找不着呵后来一些编故事的人,就把这叫做“邓子恢以棺存兵”.二、睡棺突围年8月,邓子恢进入平和文峰开展革命活动,准备组织秘密农会,来往都住在农民罗大伯家里,与罗大伯一家相处得十分友善。有一次,他刚进村,就被反动派知道了,马上包围了村庄,情况十分危险。
罗大伯一家都急得团团打转。邓子恢跟罗大伯转到后院,一眼就看到了柴草间里的棺木,他笑着对罗大伯说:“大伯!你把我装在棺木里抬出去埋葬了,不就万事大吉了吗?”大伯惊喜地“呵”了一声,连连点头说:“这倒是个好主意!”他把儿子媳妇叫到跟前说,“子恢是漳州共产党的头儿,我们是世代的老贫农,他来组织农会,全是为我们这些贫苦农民着想呵!决不能让他在我们家里被反动派捉去!我们现在只有把他装进棺木送出去!你们扛上棺木可得一个劲地哭!要真象个送丧的样儿!”
于是,他们用凿子在棺木底上打了几个眼,让邓子恢躺下去,棺木上用红毡盖住,叫两个儿子抬着往山上走,两个媳妇披麻戴孝跟在后面假哭。
守在路口的两个匪军看见他们来了,端着枪拦住去路说:“上头有命令,共产党的头儿邓子恢进村了,不许随便走动,你们赶快回去。”大伯上前哭着说:“老总呵!你们行行好吧!只有把死人从家里往出抬,哪有把死人从外边倒往家里抬的道理呢?再说人死了,开棺、入殓、钉棺、出殡、埋葬都有个时辰管着,误了时辰,这一方都不得安宁呵!”两个媳妇也伏在棺材上哭得更大声了。大伯从腰里掏出几个银元塞给守军说:“老总!你们作了好事!连死人也会感激你们的恩,他会在阴间保佑你们,往后升官发财,都有您们的份儿哩!”
两个守军见了钱,心里就活动起来,又见送丧的哭得真惨,断定是死人无疑,便连连甩着下巴说:“去吧!去吧!”于是几个人抬上棺木就跑了。
进了山,离包围圈远了,大伯叫儿子放下棺木,邓子恢一下从棺木里跳了出来,大伯全家那个高兴劲儿哪!笑得连下巴都合不上喽!大伯揩干笑出的眼泪对邓子恢说:“老邓呐!你是不用一兵一将,也没有舞刀动枪,而是仰面朝天躺着冲出重围的呵!这种突围方法,人世间怕是少有呀!”编故事的人知道了,就把这叫做“邓子恢睡棺突围”。
三、藉棺送粮—32年,国民党反动派连续不断围攻苏区,又对闽西南大大小小的根据地实行封锁禁运。他们在大小路口派兵轮班守卫,对过往行人严格搜身。粮食、盐巴、生活日用品一律不准携带,更不准任何人携带武器,一给查着,轻者拘禁,重者遭枪杀。他们企图用这种手段,让苏区人民和他们的武装力量要活命没有饭吃,要反抗没有枪支,干瞪着眼蹲在那里活活困死饿死。
住在山里的游击队员们生活可苦了,他们罕得见到米面,很久就断绝了油盐。很多人脸上、手脚都浮肿了。虽然反动派有令,“通匪济匪”都要杀头抄家,可是眼看着自己的子弟兵在山里挨饿,人民群众怎能不痛心呵!他们利用上山拾柴,进山种地的机会,在怀里揣上,袋里放上,一斤两斤米,一两二两盐去。若被反动派查着了,他们就会问。
“带米带盐干什么?”
“我们想到中午和下午煮点热粥吃。”
“不准。你们在家里煮好带去。”
人民群众无法,就煮下大锅的饭菜,用桶装着,上边盖上镰刀、斧头、水瓢把子……反动派查着就问:
“带这么多饭菜干什么?”
“干活的人肚皮大吃得多呵!这是我们一家人的饭菜,进山去要吃一天的哪!”
“不准,各人带,每人饭只能带一碗,菜只许带一勺……”
群众无法可想了。听说邓子恢到双溪来领导减租减息了,他们就结伙成群悄声捏气地去向邓子恢诉苦。邓子恢笑着说,“你们冒着危险,带一斤二斤米,送一碗两碗饭去,对游击队支持不大,也可以说是很小。你们应该一回扛上千八百斤油盐米面,前呼后拥摇旗扬幡,吹吹打打体体面面地给游击队送去……。”
“老邓你在说笑话。反动派不是木头做的,这样不被反动派捉去才怪!
“反动派见了你们回头就跑……”
“为什么要跑?”群众大瞪着两眼不解地问。
“因为你们扛的是死人呵!因为你们是在送丧呀!一个村庄,三天五天,十天八天死一两个人绝不算多,你们假装送丧,岂不就吹吹打打摇旗扬幡地把粮食给游击队送去了?”
群众听了哈哈大笑。他们回去就准备棺木,聚集粮食,把油盐米面放在棺木里,上面盖上死人入殓的衣衾,几个妇女又用一点辣椒末揉在眼皮上,做出了不住流泪,哭红了双眼的样儿,另外几个妇女就挽起袖子,卷起裤脚,要下池塘去。
“你们下池塘去干什么?”
“我们看见池塘里有条死狗,都好几天了;我们去捞起来,用油纸叠个盒儿装在棺木角儿上,反动派要看,就臭死他们狗日的!”
群众哈哈大笑起来,说:“这个办法妙!”果然,反动派老远就闻到一股难闻的尸臭味,接着就看见一群人哭着、叫着、吹打着,摇旗扬幡披麻带孝地走过来了,他们连忙捂住鼻子回头就走——哪有闻着尸臭了还不跑开的道理呢! 不久,游击队就得到群众进去的一棺木粮食,过了不久,又得到一棺木!好家伙!油盐米面样样都有!最少千二八百斤!他们再不致于在山上挨饿了!编故事的人知道了,就把这叫做“邓子恢藉棺送粮”。
四、拿棺运枪年,邓子恢和漳州游击队的负责人王占春、李金发商量,要在南靖、平和、漳浦三县交界的山区建立红色区域,首先就要建立一支能够保卫红色区域的强大武装。费了好大气力,总算是把红色游击队组织起来了,可是有人没有枪,怎么办呢邓子恢化装成商人,到漳州、厦门、泉州到处搞枪,——能买就买,买不到就组织游击队从反动军警的手上抢枪。终于搞到了一大批枪枝,把它绑在甘蔗把子里,分批运到小山城附近的几个村庄里。
邓子恢住在一个明里给反动派作事,暗地为游击队工作的“白皮红心”的同志家里,反动派在根据地外围实行武器特别禁运,进入游击区的一切东西都要打开搜查,不要说整支枪了,一个零件电带不过去。邓子恢却把刺刀卸下来,捆成一个个小捆,又按照二尺四宽二尺高①的尺寸,把枪杆捆成整齐而结实的小捆儿。
“搜查得紧,单把,单一的零件都拿不过去,还捆成捆哩?”
“这没有关系!”邓子恢把他捆好的捆儿往院子里扛着,一边对同志们说:“你们赶紧去,把那东西给我抬来“将啥把戏给你抬来呀?”同志们迷惑地问他。
“把棺木给我抬来呵,这东西拿棺木装最好!捆好放平,两头放枪杆,当中放刺刀,可以装几十支呢?”
“万一反动派怀疑,打开一看,岂不坏了大事?”
“所以我们这几天要展开宣传攻势和心理攻势呵!你们马上去向反动派报告,就说我们这里这几天发生顶厉害的传染病……。”
“说发虐疾打摆子吧……”
“说害大头瘟病……”
“不!说老鼠瘟最好!一死一大伙,一死一整窝!反动派必定怕得要命,当官的马上会走,当兵的即使留着也不敢出门,到这种时候,我们别说抬一口棺木,就是抬两口三口,反动派也不敢走拢来看了!我们也不必送丧念经,披麻带孝,我们抬上棺木就跑——直跑到游击队那里也不成问题了!”
群众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就照邓子恢说的法儿,先成群结伙地去向反动派报告:
“长官!我们村里发现老鼠瘟了!”
“天天死人,整家整屋地死,已经死了几大窝了!” “请您马上找几个厉害的医生来,不然,不出三天,连你们带我们都得遭殃呐!”
听说有了老鼠瘟,反动派吓得张开嘴,半天都合不拢来,当官的果然马上脚板子底下抹油——溜了个精光大吉,当兵的也不敢出门了。群众临上路以前,还故意跑来向没走的几个反动军警报告:“长官!恐怕越传越多呵!我们得把几个死人往山上扛了!”
“你们赶快抬去滚蛋!还向我们来说什么?”
“我们来说,是想请长官们去看一看……”
“死尸伸腿瞪眼的样子,有什么好看?”
“我们去看什么屁!”群众听说他们不看,心中大喜,他们飞跑回去,把枪支弹药通通装进棺木抬走,又把游击队最短缺的粮食、布匹、生活日用,满满塞了几口棺木加快脚步给游击队送去!他们一路谈笑着:“还是我们老邓,真有办法给呵!”编故事的人就把这叫做“邓子恢拿棺运枪。”
讲述人:苏大坤,男,8 7岁,农民,游击队员采录人:师 丹,女,4 O岁,大学讲师采录时地:l 9 7 8年元月于南靖书洋乡流传地区:漳州市南靖、平和一带注①l二尺四宽二尺高,是旧社会棺木用的统一尺寸 (责任编辑:苏红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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