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前军人除了拿枪还办报(5)

　　革命的暗语 “右手握拳”意思是“紧守秘密”

　　方家的老父再见不着最疼爱的孩子方声洞，刘家母亲金氏倒是见到了自己的儿子，可是她几乎要认不出来了。

　　儿子刘静庵冰凉的尸身躺在武昌圣马可教堂，37岁的他，瘦得像把枯柴，头发全白了。

　　他是被湖北巡警道冯矮子整死的，罪名是“日知会匪首”。

　　刘静庵在日知会的助手孙武，同时也是共进会的负责人。几个月前，孙武拿出一百大洋，众人又凑了七八十元，开了一家同兴酒馆。

　　同兴酒馆是共进会的秘密联络点，为了争取新军，特意开在离营房很近的地方。果然，开张后每天都有不少穿新式军服的顾客上门，生意很热闹。

　　坐在柜台前的账房先生是宜昌人郭寄生，听到声响，他会马上抬起头来，仔细打量来人。

　　他们的交流在不经意间发生，比如有人“右手握拳”意思是“紧守秘密”，“左手抚胸”意思是“抱定宗旨”，“整理领扣”意思是“恢复中华”。

　　最后末了，全部对上了，还要对答一句“何处来、何处去”。

　　这是一套革命的暗语，越是做得隐秘，越是有人参加进来。

　　账房先生终于失业了

　　登记革命军人的账本留下七本

　　如果有新的革命军人入会，账房先生郭寄生就要在账簿上做暗号，是新入的军营伍长他就记作“银元”，一般士兵记作“铜元”；记完这本，他又在另一本账册上写上姓名，名目是“欠账”。5月的这一天中午，共进会的二十几个成员聚在酒馆开会。天气太热，屋里像蒸笼一般，于是他们移到隔壁的姚家花园树下坐着。那天孙武也来了，通报说“会员已达到一千六七百人”。

　　“不对。”郭寄生说，“酒账上只登记了三百人”。

　　孙武说：“是新加入的同志，四川铁路风潮闹大了，我们的会员添了许多。”

　　到了6月，酒馆维持不下去了。因为经常免费招待没钱的同志，顾客越来越多，经费却越来越少，最后只好停业。

　　关门那天，郭寄生的账房先生也终于做到了头，他算了算账册，一共七本。

　　时光不知不觉地进入辛亥年的七八月。

　　革命背后的铁与血

　　这一年，枪、炮和子弹都准备好了

　　任何革命的武装起义，都离不开武器，1911年10月10日辛亥革命打响第一枪，依靠的是“汉阳造”步枪。

　　“汉阳造”，来自何方？首先当然要有兵工厂，而兵工厂也不能是“无米之炊”——“汉阳造”的钢铁原料，来自大冶铁矿。

　　大冶，从三国就是“大兴炉冶”的宝地，孙仲谋来造过刀，岳武穆曾铸过剑。

　　1890年张之洞建立大冶铁矿，盛宣怀接管后跟汉阳铁厂和江西萍乡煤矿合并，就叫汉冶萍公司。

　　自1910年秋，汉阳铁厂所需矿石量大增，大冶铁矿的工人也翻了一倍，增到2000人。

　　可工人们的收入实在贫瘠，机匠每月10元到80元，每天大概6角，小工每天200文，还不到1角。厂里的洋师傅都看不下去，“华人工值最便宜，操作最勤劳，足以使人满意……工资欧美亘古所未闻”。

　　再便宜也得干，要养家糊口。

　　矿工的劳作通宵达旦。比起老祖宗刀凿斧砍、竹筐一担担挑出山，现在兴的是洋工头说的“小型机械化”，其实还是苦力活。炸山的炮又不长眼，躲不开，人就没了。

　　生活的面目灰头土脸，没有人能告诉这群廉价的工人，他们跟一百公里之外的革命，还能扯上联系。

　　从创办到辛亥年，汉冶萍的钢铁总产量一直就是全国的钢铁总产量。
(责任编辑：苏红网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