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说:那天清晨,苏州河北岸还有隐约的枪声和隆隆的炮声,不过走在晨光初现的街道上,毕玲没有丝毫的恐惧,她的内心充满了迎接胜利的喜悦。
毕玲:我们说天亮了,天要亮了,我就跑出去找我领导的分区委,要区委书记马上通知各个支部行动起来。因为我们组织一个全市性的,全上海各界的工人啊,教师啊,职员,学生是主体,就是民联保安队,就是上海民众联合保安队。
就保安队里有两种组织,一个叫纠察队,一个叫宣传队。报名的人在学生界就有四万,那么其中一万五千纠察队就很快就出来,在各工厂学校里面站岗,保护国家重要的财产。另外呢,一批人呢,已经在国民党特务组织的地方,已经守着了。等解放军一进来,我们就陪着他们领路,去抓特务。解放军不熟悉上海市的路,我们就陪他们走巷道。
记者:您还记得当时解放军入城的时候,有入城式吗?
毕玲:有,我们列队欢迎,最后游行,下大雨,淋着雨游行,全市的游行。我们扎花车,车上都扎满了花、红旗,那些教师淋了雨也高兴。
解说:毕玲回忆说,早在解放军入城之前,朱德、毛泽东签署的《解放军入城布告》就已经由吴学谦和一个名叫于之的同学运进了上海城区。
毕玲:他是冒着生命危险,汽车运出来的,运出来以后给我们地区分。我们那时候已经不是女中男中什么,是地区,我们一个学生系统为主的地区,我也领导教育所教师,工厂也领导,主要是学生,主要就是学生。那么我们把男学生组织在纠察队里,女学生组织在宣传队里。那么一到解放,解放军还没进来,满街都是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扭秧歌,纠察队已经在工厂,敌人住着的地方,学校门口都站岗了。其实武器就是一个棍子,但是这个英勇状态很感动人的。
解说:此时,上海地下党的力量已经今非昔比,从抗战初期重建地下党组织,经过11年的发展,到了1949年,上海的地下党员已经达到万人以上。
毕玲:我没想到,原来我们这孙悟空已经变成一万个小孙悟空了,光党员一万人。学生界的民联保安部纠察队有学生的,报名的四万人,光学生界的。纠察队在我这个地区,不是学生界,我们领导这地区出来是一万五千人的纠察队,保卫各种重要机构。所以我觉得群众能那么多出来,是怎么造成?这是一个结果,就是事物的结果是有它的过程,这过程就是11年来不断地执行我们这16字方针。
解说:虽然毕玲从1938年就投身革命,不过由于长期从事地下工作,家里一直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记者:解放之后,您的身份公开了,家里会很惊讶吗?
毕玲:我家里高兴死了,共产党的领导人了,我有小卧车了。家里人觉得开小卧车就是很少有的,我从区委到家里来开小卧车,里弄里都轰动了,原来老太太有个女儿是共产党做官的。后来我也注意了,老吴也关照,你不要开小卧车,乘公共汽车,不要惊动老百姓觉得你神气活现,所以后来我不乘了。
解说:此时的毕玲和吴学谦已经步入了大龄青年的行列,不过由于两个人工作繁忙,早年那个不到解放不结婚的约定,直到1951年才最终兑现。
毕玲:我到31岁(1951年)2月6号才结婚,结婚三天以后,吴学谦马上到北京去报到,就出国了,出国两年。所以等回来的时候,结婚时候回来,才生一个儿子,这儿子是抢救来的。以后他又忙了,一个礼拜几次出国,一个月一般有五六次出国,我呢每一个学期带着学生搞四清运动,这个年级完了,另一个年级。各个公社跑腿,穿着解放军棉袄,生了虱子,他是洋的,我是土的。
解说:光阴飞逝,匆匆而过,那一段隐秘战线的经历,对于毕玲来说,只是人生当中短暂的几年,然而这一段时光,甚至很多当年发生的细节,都长留在她的记忆深处,永难忘怀。
毕玲:我们经济困难呢,我们党费不是规定你多少钱多少钱,有多少给多少。我把金手镯、金戒指都变成钱捐给党了,家里问我哪去了,我说掉了。因为我家里娇生惯养没关系的,说了也不会骂我。那时候买不到大米,我们开会要吃饭,这个机关里面烧饭的同志啊,他说我不能做无米之炊,你给我弄点大米来,我就到家里米缸里偷一口袋,背出去,趁妈妈没看见,就偷了大米。
同志们聚在一起睡,被子不够,我家里有好几条被子,我就捧了被子,打个三轮车出去。有一个同志家里做手帕,高级手帕厂的老板,他就把这手帕问爸爸要了一大叠,一沓,一盒里面有好多,他拿了12盒。拿来以后交给党组织,在党内义卖,我也买了手绢,出多少钱不管了,多也好,少也好,拿了钱再去交党费。所以我们的党费很难说每月多少钱,有时候多的非常多。
(责任编辑:曾丽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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